30 轻嗅-《当我夫君瞎了眼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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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正在想如何开口,闻人惊阙又说:“就算我帮不上忙,也能找到他人出手相助……我与司徒少靖、武夷将军交情都还不错,他们总能派上些许用场吧?”

    两人刚跨出门槛,迎面就是掩映在溶溶夜色下的湿漉漉的庭院。

    江颂月脑子里刚闪过一丝灵光,就被潮湿冷冽的寒气扑面打来,久坐后的身躯不耐寒凉,乍然打了个寒颤。

    战栗感清楚地通过握着的手传到闻人惊阙身上。

    闻人惊阙展开披风去搂她。

    江颂月吓得又是一个哆嗦,瞟着门外提灯的几l个侍婢,用力将他的手按了回去。

    因他眼盲,人前牵手带路就罢了,哪有这样搂搂抱抱的?

    让侍婢再去取一件披风,都比这样来的好。

    “别乱动。”她低声斥了句,快速向着方才脑中闪过的思绪追捕过去,“我问你,成婚那日,武夷将军突然来我家庆贺,是不是与你有关?”

    当时被成亲的事占据了心神,她未曾多琢磨这事,方才听闻人惊阙提起武夷将军,再结合今日得知的缘宝阁的事,江颂月忽然起了疑。

    闻人惊阙道:“冷。”

    答非所问。

    江颂月为他拢上披风,抓着他的手重复问了一遍。

    闻人惊阙手臂再次展开,扯着披风来搂她。

    江颂月一怔,忽地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,脸上一热,按着他的手臂,与侍婢道:“灯笼给我,你们先去看看祖母睡了没,再把房里的安神香点了。”

    将侍女全都打发了,她转过身,一手提着灯笼,另一手抬高闻人惊阙的手臂,往他披风下缩去。

    披风对闻人惊阙来说短了些,但宽大尚可,多一个人也算容得下。

    他的手掌压着披风的边角落在江颂月上臂,顺着衣裳移动,滑到肩头时,手掌张开扣下,恰将圆润肩头握在掌中。

    随后微一用力,就将江颂月整个拥进披风下的怀抱中。

    披风里的男人体温无声地朝江颂月肩背部袭来,环绕着她。

    她心头一酥,偏头望着肩头薄绒披风下透露出的指骨形状,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闻人惊阙在这时“嗯”了一声,道:“是我怕你府上有人闹事,特意托武夷将军去坐镇的。”

    江颂月被他拥着,在连廊下走出一段路程,看着院中摇曳的灯笼与积水坑洼中折射的烛光

    ,悄声道:“你也听说夜鸦山的事啦?你害怕吗?”

    “怕?”闻人惊阙的语气疑似反问。

    寻常人都是害怕那睚眦必报的凶残山匪的。

    闻人惊阙以前或许是不怕的,现在他瞎了,用他的话来说,就是总有一日会被皇帝与家族厌弃,以后就没有靠山了,江颂月觉得他该是害怕的。

    还有上回遇袭导致他双目失明的事……

    江颂月道:“你的眼睛,极有可能是被冲着我来的夜鸦山匪误伤的。”

    这是两人第一次谈及躲在暗处的夜鸦山匪。

    江颂月觉得按闻人惊阙温软的性子,会说她想多了,会安慰她没事,或是安排人手将他

    二人紧密保护起来。

    但闻人惊阙的回复,又一次出乎她的预料。

    “倘若那真是夜鸦山匪,也该是冲着我来的。”闻人惊阙在廊下停步,提灯带路的江颂月被他的手臂环着肩,被迫随他停下。

    “武夷将军攻打夜鸦山时,我也在。”他甚至笑了下,继续说道,“说来你可能不信,攻山计策是我出的。那时我目力极佳,不仅与余望山打了个照面,还附赠了他一个小小礼物。”

    江颂月听得云山雾罩。

    闻人惊阙解释:“余望山便是夜鸦山匪首的真名。”

    江颂月仍是迷茫。

    夜鸦山攻下后,圣上褒奖的只有武夷将军等将士,并未提及闻人惊阙的名号,其中竟然有闻人惊阙的手笔?

    还有礼物……

    “什么礼物?”

    “是一件足够他记上我许多年,哪怕坠入无间地狱,他也要爬出来寻我报仇的礼物。”闻人惊阙俯首对着江颂月,那双眼眸在灯笼的柔和光芒下划过一丝璀璨流光,一瞬间,江颂月恍惚觉得他在看自己。

    “颂月,你怕了吗?”他问。

    江颂月怕还是怕的,但不是因为闻人惊阙也被心肠狠辣的匪徒盯着而害怕,而是单纯因为这事涉及人命。

    相反,听了这番话,她心中振奋许多。

    夫妻俩都被歹人盯着,不存在谁连累谁,还显得立场一致了。

    又一阵夹着雨丝的凉风卷来,闻人惊阙在摇晃的灯光下看见她闪亮的双目,已不需要她的回答。

    他直起腰身,搂紧江颂月继续向前迈步,打趣道:“怕了的话,咱们能和离。”

    江颂月忙道:“我没说怕,你不要小瞧了我,我不是那样胆怯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缘宝阁的事,是余望山欲行恶事?”

    江颂月心里一松,就与他坦白了,“他意欲纵火行凶,幸得杂役及时察觉,才没酿成祸事。”

    说完还记得提醒闻人惊阙别在祖母面前说漏了嘴,免得让她担忧。

    闻人惊阙答应了,问:“你准备如何应对?”

    “这人心狠手辣,不达目的不肯罢休,这样可恶,决不能让他逍遥法外。明日我就报官……”

    “报官不如直接说与陛下,陛下命人追查余望

    山的踪迹已久,得知他现身,必会派出大批人手保护你我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也对哦。”

    江颂月素来不肯轻易向皇权求助,被这么一点,醒悟过来了。

    夜鸦山本就是朝廷的沉疴痼疾,理应由皇帝出手对付。

    两人相拥着边走边商量,到了闺房被侍婢看见这亲近模样,江颂月才想起这样不得体。

    可已经一路走过来了。

    算了,反正是自己府上,不管了。

    她与闻人惊阙商定好了,待明日雨水弱些就入宫面圣。

    心里的重担推到陈瞩身上后,江颂月就轻松了下来,不由自主开始琢磨缘宝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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